春和

你这泼猴

【郅摩】碧荷贮酒 17

还是更文吧…

无聊的过度章,埋梗章…说好了不虐萨摩的,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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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郅嘴上说着,偏还要脱了外袍往萨摩身上遮。李少卿果然是重面子的人,口舌杀人也要用上好的刀子,手法也是极尽温柔。
真是叫人爱也爱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其剥皮剔骨。

萨摩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本就在雪地里冻得身僵血凉做好了死的准备,李郅却在他不设防的时候兜头浇给他一盆温水,让他知道了何为暖,却随即就把他浇了水软下来的皮肤一把揭掉。那是比冷,更难忍数十倍的疼痛。

四娘听罢这句话也是一愣,汹汹的气势顿时敛了起来,抬眸看了眼旁边忽然一僵的萨摩。不阴不阳的冲李郅撇嘴道:“那你现在这是做什么?”

“不,不是,你…你俩吵架怎么就带上我了?”萨摩拂开李郅的衣服,脚步虚浮的走了几步,甚至脸上还带着点无奈的笑意,眼神中却甚为麻木。

李郅悻悻的收了手,把衣服搭在手臂上,指了指萨摩肩上的伤口:“四娘干涉的未免有些太多了。你行事这般鲁莽,难道非要别人同你一样眼瞧着他的伤口不管不问?”

“李少卿真是爱民如子,”公孙四娘仰着脸和李郅对视,“才让某些人跟会错意断胳膊断腿的也想往你家家谱里挤!”

李郅神情寡淡,微微抬唇:“我没求着他这样做。”

萨摩终于彻底的笑了出来。他捂着肩头笑的很是畅快,冲李郅抬了抬眉:“我是为钱卖命而已,少卿不用太大负担。”

话已至此,彻底谈崩。
四娘葱白手指冲着门外一指:“不三不四,送客!”

李郅不卑不亢,颔了首便退出了门。
他余光迅速的扫了一眼萨摩,长睫掩映下的眼睛不动声色的压着极度的克制和隐忍。
他亲手把自己心里那束月光掬起来挼了个稀碎。自然是,罪加一等。
倘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在萨摩身上累下的罪孽足够把自己打进冥地了。

公孙四娘连拉带扯把大厅里那人揪到了房间,脸上心疼和气愤交杂在一起,让她的脸尤其的扭曲,简直像被人用墨水泼涂过的美人图。

“那什么止血粉,里面有味药你不能用自己不知道?他不知道你也装傻是不是?他给你这样敷药你就这样一声不吭任他折腾?是不是他递给你一把刀子你也能毫不犹豫的捅自己一下?”

“我这不只忙着心疼自己伤口了嘛,哪有闲工夫跟他说那么多。哎不行,我得赶紧吃只鸡补补。”

四娘小心翼翼清洗着他伤口上的药粉,一掌拍开他往桌子上摸零嘴的手:“他杀了你你恐怕也得挣扎起来夸一句他刀法好再咽气!”

“人用剑的。”萨摩伸手咚咚拍着桌子,“我肩膀疼我要吃烤鸡!”

公孙四娘不屑的嗤一声,凑近了萨摩,看着跟前已经没了血泛着白的伤口:“这伤口,一看就是伽蓝人的手笔。你们伽蓝人民风也真剽悍,弄个箭也要花里胡哨的,贯穿伤还能带掉一块肉,生怕受伤的人好过点。烧鸡是吧?你给我钱,我让不三不四去给你买烤鸡。”

“不对啊,四娘…今天不是发月钱的时候吗?你怎么又问我要钱!”

属于女人的灵巧的手穿梭在萨摩的伤口处涂抹着药,同样精致的朱唇亦开合道:“月钱?抵了药费你还欠我钱呢。”

萨摩盯着四娘手里的药瓶沉默半响,艰难的做出了生死决定:“四娘要不你把这药洗掉吧,把月钱给我,我决定自生自灭。”

四娘的手貌似一不留神,染了蔻丹花的指甲狠狠戳在了伤口的边缘。

“嗷——”萨摩哑了一早上的嗓子在这一声直冲云霄的嚎叫里突然好了起来,他捂着肩膀在地上撒起泼来:“好你个肥脸婆,你谋杀啊!信不信我让大理寺查死你!”

“还提大理寺?信不信我斩断你的筋掰折你的脖子打断你的腿!”四娘伸手作势就要打,地下的泼皮无赖突然安静了起来。
“干嘛啊,又装死,烧鸡没了啊。”四娘推推他的身子。

“四娘…你说…伽蓝人为什么不杀死我?”

“你胡说什么,你就那么想他们杀死你?下葬不要钱啊!你欠我那么多钱你想死我还不愿意呢!你还欠我十几年工呢。”

“昨天那一箭…”萨摩的话在嘴里滚了半天,他还是十分怂的决定不告诉四娘自己是有意接下这一箭的。他是计算好了距离接下这一箭的,但是射箭的人在他计算的距离上又偏了一点。
他舔舔嘴唇继续道:“他们好像根本就没打算杀死我。”

“也许你运气好那个人眼神不行。哎,死老外你想什么呢?你不会还觉得自己身上还背负着秘密,有复兴伽蓝的重任?你话本看多了啊!”

桌子上的单薄的芸香又淡淡的飘出香味缭绕在人的鼻尖,好似在提醒着别人它的存在。

“没准儿呢…哎算了算了,”萨摩挥挥手,“这桌子上的芸香谁放的?”

四娘嫌弃地瞪他一眼:“不是你昨儿喝酒前从不三那里抢的吗?说自己房间没有香味,这么丑的花瓶还是你亲手从我那拿——喝断片了?”

“喝了酒难免忘事嘛!”

“我告诉你,以后再打我好酒的主意我就拆了你酿酒!”四娘冲着他的脑袋一拍,起身转头走了几步,又突然转过了头,“记得把酒钱结了。”

“李郅昨晚不是给过钱了嘛,你敲诈啊。”

“李郅结钱你都知道?那你为何不记得你问不三要芸香的事?”四娘的身子忽的一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萨摩笑笑,转头就往床上拱,被四娘一掌拦了下来,怀里的短刀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萨摩带笑叹了口气,认命又艰难的的摊开左手手掌,手指白皙纤细,并无异样。四娘的刀子往前推了推,秀眉竖起,眼里都是无声的拷问。

“生命线从中间断了。”萨摩冲着手掌努努嘴,“我也是最近才注意到,我竟然生命线是断的。”
他的手掌纹路极其错综复杂,生命线那一条竟然从中间断裂了一小段,后来又慢慢顺着手延伸了下去。

“所以呢?”公孙四娘控制着声音不发抖,故作镇定的看着萨摩。

萨摩往后一仰倒在了床上,伤口结结实实的撞在床上的布料上,疼的他气息战栗的低吟一声,内心却有一种诡异的自虐般的快感:“这个蛊可能还挺厉害的,目前来说嗅觉、味觉、记忆会突然不管用,要过一会才能恢复,再过些时间可能就是视力或者是听觉了,哎呀…可惜了我这个聪明智慧又帅气的好皮囊啊…我都这样了,如果还没有烤鸡聊以慰藉…”

四娘猛的坐直身子:“我去找李郅。”

“你找他有什么用,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鸡毛,或重于烤鸡。再说,就我这命格,生命线都断了还活的这么硬挺,区区毒蛊,无非是受些苦,等我的血把蛊解了就没事了,看开点啦四娘。”萨摩多罗躺在床上,小腿蹭蹭四娘的胳膊,笑得乖顺软糯,隐隐有了数年前带他回来时候的乖巧模样。

“把你的脏腿拿开!”四娘嘴上说着,却没有拍开他,眼底积着一片酽红,“你什么命格?你唬别人赚钱就算了,现在还想唬我?我闯江湖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他虚虚握上手,眼里是毫不在意的笑:“业火灼身,万劫不复啊。”
随后萨摩嬉闹的笑声从房间里散开,仿若吊在空中不辨虚实的金色尘埃。他浮薄着嗓音笑嘻嘻冲四娘道:“可不许告诉李郅啊。”

他在自己身上提来颠去才找到这么一块干净的真心,慎而又慎的递了出去,被人完完整整的送了回来,怎么还有脸跟人提自己的坎坷和折磨。

李郅抄着轻功一路昏昏沉沉回了大理寺,黄三炮差人来请,说是那伽蓝人死活都不肯说一句话,只说要见李郅。

他本就冷脸,加之心情不佳,那张脸上就平白多了些阴冷肃穆。他走在黑沉沉的地牢里,竟然看起来比那些被折磨的不人不鬼的犯人还要可怖几分。
那伤了萨摩的人躺在牢里的草席子上,看到李郅进去,连眼皮都不曾抬起来。
“老大,他除了说见你就什么都不说了。他现在受伤严重,我怕他死了,就没让他们用刑。”三炮抱剑站在李郅身旁,咂咂嘴道。他巴巴审了两个时辰,口干舌燥的,嘴皮子都快磨薄了。

李郅单膝蹲下,贴近那人的脸:“你是故意进来的吧?难道是因为前朝老臣的那张藏宝图?我知道被你们临了去。”

那人有些吃惊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李郅,他之前以为这李郅能活到这么大全然是因为头脑简单胸无点墨,不料他竟如此不简单。
“画我们是临了不假,不过既然你们都不紧张,那就证明你们也知道画是假的了?”那人艰难的挪了挪身子,“还有啊,你们说我故意进来就不对了,万一我手法不准射不中呢?”

李郅把手放在膝盖上,眼神中生出几分狠厉来:“那你还有一千种、一万种加害他的方法。”

“打个商量吧,我们合作,找到藏宝图,无关信仰和国家,只为了那张图。”

“你不过是逃过一死的逆贼而已,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城郊那场恶战,纵火之计虽然漂亮,不过你可知道阵法中留了一个生门,从那里面逃出了数十个伽罗师?那些伽罗师对大唐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就不怀疑萨摩多罗?还有你那留你一命的好二叔,难道你也不…”

李郅跃起身子,一把抽过听得瞠目结舌的三炮怀中的剑,毫不犹豫地搅开那人的嘴冲着舌头刺了下去。他抽出剑看着那人满脸满脖的血,神情倨傲道:“不想。”

那人挣扎着抬起脸,嘴里微微动着,汩汩往外冒血,三炮以为他牙里有毒药要自尽,连忙伸手去捏他的脸颊要阻止他,那人一躲,冲着三炮啐了一口血水。

“哎呀哎呀,”三炮赶紧扯起袖子抹一把脸,“咋这么不讲卫生呢,说吐就吐的,咋滴你口水那么金贵是香的不成?”

李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就算有再多的谜团未解,我也不会和敌人做交易,更不想知道你所说的那些事。我秉公执法,不滥杀无辜,但是不代表没有底线。”

那人呜呜啦啦含混了几句,瞪着眼兢惧的看着李郅,把身子缩了缩。
李郅率先抬腿走了,留下黄三炮收拾眼前的烂摊子。

黄三炮怜悯的看那人一眼:“你说你造谁的谣不好,非要造萨摩的,这不吃亏了吗?白挨这一剑多委屈。”
那人瞪一眼他,拖着残腿翻了个身。
三炮抿了抿嘴,深切的感觉自己是个狗见嫌。

李郅回到房间,看到被扔在一边的萨摩身上的脏衣服,弯腰拾起来打算扔掉,手一抖,从里面掉出个小布包。
李郅轻轻一晃,里面清脆作响,仿佛是玉器碰撞的声音。他捏着小包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先打开看看。
里面竟是那次他在长安城外扔掉的那个白玉簪。李郅歪着头端详:这东西被摔成了三节,安安静静的躺在萨摩怀里原本是素白现在染了血渍的包里。

“老大!”谭双叶从门外气喘吁吁的冲进门,手里举着个茶杯。

李郅立即收紧手把那东西塞进了怀里。

“哟哟哟,哪家怀春少女送的信物呀,我看看来!”双叶小巧的身子又蹦又跳的要去抢,被李郅抬手摁在头上压了下去。

“你有什么事?”

双叶不再闹,举起被子正色道:“我查验了王司空死的那个房间里的杯子,这个杯子里有春药的成分,但是还没有倒茶,应该是打算下药,但是还没机会,人就伸舌头了。哦还有,”她又从身侧摸出一把箭,“射死他的箭和萨摩的很像,但是材料不同,射死他的应该是仿制伽蓝的箭。”

李郅身形一顿:“也就是说…不是他打算强迫别人,就是别人打算强迫他…承欢?”

双叶一口气被噎了回去,她本来还愁着怎么和老大解释,没想到自家老大长的那么正直,这思想倒是弯的跟个歪脖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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