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

你这泼猴

【郅摩】碧荷贮酒 23

姨妈疼的没着没落的下午终于敲完了…所以这章也是贼飘忽的一章。就是走走剧情,扯扯皮,郅摩的感情依旧没什么进展。

这章三炮和萨摩互动多点。因为幼稚的我奉行着:和喜欢的人赌气的方法就是故意和别人玩的热络然后就是不理他不理他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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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李郅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忍不住拿剑横挡在自己和萨摩身前:“双叶,你举那么高干什么。”

“让你接一下啊,我这还得看别处呢。”

李郅下巴一抬:“三炮。”

黄三炮悲悲戚戚的走过来,敢怒不敢言的接下那个婴儿,狠狠瞪一眼双叶随便扯了旁边侍卫的披风把孩子一裹,搁在了尸体旁边。

“尸体躺的地方明明是离门那么近,怎么可能会跑不出去?”萨摩敲着下巴盯着墙,“这个屋子这么小,即使他发现起火的时间并不早,也是有能力跑出去的。”

双叶接过话头:“是很奇怪,从尸体的姿势来看他生前应该是因为火灼的疼痛而紧紧缩着身子的,也就是说他不是没有感觉。”

黄三炮脑袋凑过来,看到那皮肤一片焦黑的人,赶紧捂着眼退了一步:“他…不会是因为快生了跑不出去吧!”

“胡说八道!”李郅厉声打断他的话,仍是没能阻止人群里突然爆发的恍然大悟般的议论声。

萨摩扫一眼人群,唇高高勾起:“李少卿,派人去找找最近有没有哪家人丢了孩子。”

李郅立即会意,冲着手下挥挥手,便有两个人退了出去,跑远了。

双叶的刀停在大腿根处,她把尸体的身子完完全全看了个遍,然后刀在腿间轻轻一拨,不可置信的低呼道:“死…死者身份目前看来…是…真的是男性。”

“可不就是嘛,不都说了是程蔼嘛。”

“可是如何知道他是程蔼?”李郅比划一下那焦黑的身体。

旁边有侍从接到:“从长安城内到这里只有一条路,当时有人看到程蔼往这个方向来,后来这里就起火了,因为这个房屋比较偏,所以大家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萨摩眼睛冲周围快速看了一圈:“可是离开的路不只一条,死者身份还是之后再说吧。可如果真的是他,他来这里又是干什么呢?”

“说的也是,这儿离长安城可不近呐,千里送人命啊。”

“哎呀,这两天的收获颇丰啊。”双叶小心翼翼从他身上剥下来个东西,往手帕里一放,递到了萨摩手里,“先是看到了头被劈成两半的妍姐,现在又见了个活活烧死的程蔼,有的解剖咯。”

“玉佩?”因为和皮肉连在一起,玉佩上混着黑色的杂质和浓稠的血肉混合物,手帕几乎要被浸透。

李郅拿过那玩意儿,又顺手给他擦了擦手,拧眉道:“不会是风阁提到的那个王戒替程蔼拿回去的那个玉佩吧?”

“前脚刚脱离苦海,后脚就进火海,都是命啊。”

三炮一听不乐意了,冲着她肩头一拍:“你咋就不能有点仁慈心呢?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人跟你无冤无仇的,死了还得让你这么埋汰,多可怜啊这人,还一尸两命的。”

“妍姐头成了…两半?”萨摩当时没有进屋,并不知晓具体情况,他歪着头问双叶。

双叶头也不回:“是啊,肋骨也没受伤,应该是死后被人砍了头之后又劈的。说起来那人也是力道大得很,从痕迹来看头是用蛮力劈开的,而且只用了一刀。”

这几个人热烈的讨论起血腥的案件现场,言语轻松随意的像聊中午用什么菜下锅。本来打着主意看热闹的附近村民被吓得一愣一愣的,陆陆续续被恶心的散开了许多。

“长安城有人功夫高到这个地步?”黄三炮歪嘴斜眼做不屑状,“当我们老大是死的嘛!”

萨摩摇摇头:“这案子太难了。”

黄三炮冲着他的腰一捏:“哟,也有你萨摩觉得难的了?知道怂了不?知道人外有人了不?还敢目中无人不?”

“我是说,对于你这种大脑太难了。”萨摩拍开黄三炮的手,“你看,杀的所有人指向性那么明显,就是顺着王司空这条线下来的,可是凶手却没有一点线索,你说奇怪不奇怪?想不想知道哪里奇怪?”

“奇!想!”黄三炮毕恭毕敬的站在萨摩身边。“那…你给我讲讲?”

“这个嘛…叫声萨摩哥哥来听啊?”

黄三炮毫不犹豫,身子板儿一正:“萨摩哥,还请赐教!”

萨摩多罗嘴角往下一垂:“他奇就奇在…我竟然也不知道!”

“萨!摩!多!罗!今天我炮哥要替四娘管管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黄三炮伸手一抓,拧着萨摩的右臂把他扣在了怀里,手在他腰侧挠了起来。萨摩一边躲,又怕震疼伤口使劲憋着笑,眼里噙着一层泪,手软绵绵的回击打在黄三炮的身上。

李郅的脸和四周焦黑的墙简直比翼齐黑。他的手扯上黄三炮的发髻,把他从萨摩身边揪了回来:“你俩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岂容你们胡闹?”

萨摩的笑意一收,脸上带着几分讥谑:“没头绪就是没头绪。这人成了这个样子,凭借只言片语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程蔼,妍姐死了,风阁那里提供的线索又断了,什么进展都没有,荒郊野岭饭也没得吃,开心开心李少卿还得管着了?”

谭双叶拍拍手站起身,“把人搬回去吧,东西没带全没法看仔细,小心着点,这皮焦脆焦脆的,别弄碎了。”
双叶这形容词用的哪里像是个仵作,简直是爱着自己菜品的厨师。萨摩眼睛在尸体身上流连了几圈,饿的想吃人。

天色略有些晚了,围观的人看没什么意思也七七八八散了不少。天边彤云杀气腾腾的垂着,相互撕咬扭曲着争夺自己的位置。
云里渐渐显出辆马车来,马还未能站住,一个人就从车上着急忙慌跳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堪堪起身往李郅他们这边跑来。

离得近了萨摩才瞧见这灰头土脸的人竟是往日的裙屐少年王戒。
这王戒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他低声问到:“谁通知了王戒?身份还没确定呢。”

李郅摇摇头,欲上前迎一下王戒。

王戒扑过来,先是拍了拍自己身上和脸上的灰,而后又慢慢理了理头发,面无表情的拦住把尸体往车上抬的人,然后把抓住尸体在左手在食指上面一摸。他的手像捏到了一块热炭,猛的离开那只手,跳开了数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尸体的面部,像被魇住了似的。

“哎…这什么情况啊?”黄三炮挠挠头,不知该不该上去阻止。

王戒姿势怪异的弓着身子,叠着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脸上泪水涟落,他的嘴张到几乎要裂开,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谭双叶动容的皱了皱眉头。所谓大音希声,大悲在某种程度上,也应该是希声的吧。看了那么多死别,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应该是爱到了骨子里。
她低低叹口气:“那这应该就是程蔼了吧。”

他的脸憋的涨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缓了有好一会儿,王戒的声音里才发出声来,像无助的哽咽一般只有呜呜咽咽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却实实在在剐蹭着在场人的耳膜。
他泪水大滴大滴的坠着,伸手掀开旁边另一个人怀里包成小小一坨的披风,一个浑身熟透的孩子赫然出现的眼前。王戒的嘴抖成一个十分惨烈的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孩子握紧的小手。

萨摩多罗撞了撞李郅的肩膀,下巴指了指那块玉佩。李郅当即官止神行的点点头,把手里那块玉佩递过去:“王戒,你可认得这个?”

王戒这才回过神似的抬起眼,一把夺过这东西狠狠掷在地上,使脚来回在上面踩,嘴里破破碎碎的骂着:“我认得个屁!这是什么劳什子我才不认得!这是谁的尸体怎生如此恶心丑陋,还要我过来认人,你们大理寺一个个都该死!”

“你冷静一下。”李郅捏着他的手臂把他逼退几步,手刚松下来,王戒便像抽了筋一般软在了地上。

“我就不该、不该让他来!见什么大师治病,他何曾有病!”

萨摩摸着下巴:“他来这里是看病的?可为什么烧死的只有他一个人?”

“什么烧死!你才被烧死!”王戒又跳起身子往萨摩身上掐,“你们这些报丧鸟!”

王戒方才还瘫在地上,这突然跳起来这一下力道实在大,像是下了死手牢牢锢在萨摩的脖子上。萨摩被唬了一跳,瞪大了眼手忙脚乱的退了几步。

黄三炮的剑鞘狠狠敲在王戒的短臂上,疼的他哀嚎着把手缩了回去。
李郅去掰王戒的手顿在半路,缓缓收了回去。

“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在这里闹事?你的家风你的修养,全部被你吃了吗?”李郅大声叱到。

“我爹死你们让我忍着,现在他死,你们又让我冷静。”王戒红着眼逼近李郅,“李少卿!我来问你,倘若你的父亲你的恋人躺在你眼前,你如何冷静的下来?!”

李郅眼神清冷的和他对视片刻,末了轻叹一声:“来人,送王公子回去。”

看着王戒被人架走的背影,黄三炮把脑袋从李郅身侧探过来,勾着脖子道:“这临走还给老大您留下个问题思考人生呐?”

李郅侧目狠狠一瞪,黄三炮立即缩回了头。

“这王戒莫不是失心疯了吧?”双叶心有余悸的抚摸一下程霭的尸体,“幸好没把我的宝贝儿抢走。”

“他倒是想拿,这一搬噼里啪啦掉一地碎沫子,回去之后变成半个尸体了,他就算再伤心他也懂怎么保护自己的恋人。”三炮瞥一眼尸体,赶紧转过眼珠子看看地上萋萋的草洗洗眼。

“这王戒…”萨摩走到马车边,纵身跳了上去,“圣上皇恩浩荡的,是不是要给他家里人什么好处啊?”

李郅在身后点头:“司空的位置已经有人顶补上了,如今有太常寺卿尚空,皇上有意找他们家人。”

“怪不得这会儿爹成了亲爹呢,十几年养育抵不过皇上一滴恩泽。不过是个官衔虚高的空壳位置罢了。”

“他家立场不明,怎么可能有实权给他玩嘛。”黄三炮也一屁股坐在萨摩身边,“马儿马儿驾驾驾,踢死萨摩好回家。”

双叶抱臂看着又打在一团的两个人,忍不住翻了翻眼:“幼稚。”

“在朝为官嘛,泾渭分明最重要,否则的话就算是死了,皇上也会把他家里翻的底朝天看他到底是黑是白的。”萨摩从和黄三炮的打闹中伸出乱哄哄的脑袋转过头盯着李郅,冲他意味不明的笑笑,“所以说,不怕黑白分明,就怕混清不分,是不是啊李少卿?”

李郅看一眼他俩,把眼睛移开看着天,装作闻道尤迷状:“现在回去,恐怕要赶夜路了。”

“哎不行不行,必须回去,尸体我还没看过瘾呢。”

“夜路啊!而且一路上还跟着尸体呢!怕!”黄三炮往车厢里一缩。

李郅大跨步走过去,萨摩赶紧让开身子腾出空间,李郅抓住黄三炮的腿一把把他揪了出来:“怕就不要当官差,滚回去种地!”

黄三炮被拽的嗷嗷直叫唤,萨摩事不关己的搓着指尖上的焦黑痕迹道:“不行,不能回去,我太饿了赶不了路。”

李郅依旧冷着脸,厉声喝道:“全体收拾东西,赶路!”

“哎伤口不行了不行了,化脓了…不吃点什么怕是命要保不住了…我枕头下面还有五文钱没花呢,不行了不行了。”

李郅瞥一眼身前手舞足蹈演戏装模作样的人,冷笑一声:“我这就带你回去,临死之前你肯定能花到你那五文钱。”

双叶和黄三炮的车里放程蔼的尸体,他俩人和萨摩多罗李郅共乘一辆车。
李郅上了车还是让双叶仔细查看了萨摩伤口确定有无事。
车里铺了厚厚的软垫,甚至能把身子给陷进去一半。萨摩兀自直挺挺的躺在车里赌没能吃上饭的气,任那三个人讨论的热烈也不开口说一句话。

“这车后面跟个尸体,我老觉得瘆得慌,就跟拉着鬼渡河似的,老怕他扑上来咬死我。”三炮头伸出窗子看一眼身后的车,“我都觉得那车泛着蓝光。”

萨摩多罗平着调子死气沉沉的开口:“你那肉,又硬又柴,鬼都嫌咯牙。”

黄三炮踢踢萨摩身侧:“哟,萨摩小弟开口说话了?我还以为你饿晕了呢。”

萨摩慢悠悠开口:“这几天让大理寺的人秘密去保护风阁和王戒,如果找到那个孩子的家人的话,也保护好他们。”他停顿了片刻,“顺便…让他们节哀。”

“我知道,与王司空有关的人我会注意的。”

萨摩晃晃头,抬起手抵在额角上:“我总觉得…程蔼不该就这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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